当3D化、高清化的射击游戏面世,凭借或“真实”或“爽快”的特点,统治各大游戏平台的畅销榜单时,将现实中的枪械通通做进游戏也成为可能。
在绝大多数拥有控枪法案的和平国度,游戏才是大多数人了解枪械知识、体验真实武器的最理想渠道。久而久之,玩家们已经把现实枪械视为游戏中理所当然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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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于射击游戏的制作者而言,制作真实枪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后会不会招致枪械厂商的版权警告,暂且不论;至少玩家这一关要过得去。
现实中的每一种枪械,射击体验本就大不相同,塞进游戏里,更是要做出枪械的差异化。只有通过调节武器的各项基本参数:威力、精度、射速、后坐力、重量、弹容量、举枪速度、换弹速度……才能让玩家们产生这样的感觉:这游戏里的每一款武器,使用体验都不一样。
01
国内最早一批的射击游戏爱好者,多是从早期的《反恐精英》(CS)里,实际接触到了游戏对枪械的差异化处理。在游戏中,反恐精英一方的武器精准而昂贵,恐怖分子的武器精度较差,也更廉价。
但匪方并不会去无脑拾取警方掉落的独有武器。正相反,一些警方玩家会撇掉警方专属的主力步枪M4A1,去捡拾匪方的“AK-47”(某些版本称为CV-47)。
M4A1使用小口径子弹(游戏中标记为5.56毫米),射速较高,后坐力相对可控,扫射更容易命中目标。而“AK-47”使用口径稍大的子弹(游戏中标记为7.62毫米),射速低,在全自动射击时表现出难以驾驭的后坐力,扫射较难命中敌人。
然而,“AK-47”在游戏中的单发杀伤力比M4A1更高,还拥有一个M4A1所没有的优点:只需一枪爆头,即可秒杀佩戴了防弹头盔的敌人。
这样的差异化处理,不能说完全符合现实情况。现实中的5.56×45毫米小口径子弹,是北约阵营后来居上的产物。
小口径弹更轻,飞行速度更快,不光具有精度更高、后坐力更低等优点,其弹头以高速射入人体后,更容易产生翻滚和碎裂。在常见的交战环境下,小口径弹药的穿透力和杀伤力并不逊色于中间威力弹。
事实上,前苏联的武器设计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研发了5.45×39毫米小口径弹,以及口径更小的AK-74突击步枪,作为冷战后期的制式武器使用。
但后世的射击游戏大多继承了CS直观的设计思路。
既然AK-47及其衍生型号AKM,用的是大个儿子弹,枪械威力和后坐力,就该比小口径步枪高一点。AK-74和后续改进型号AK-74M,口径比北约标准弹小,那威力和后坐力也比北约枪械低一点。
让射击游戏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发放到每个小兵手中的制式轻武器,是美苏两大阵营冷战热斗的标志,一定要做出各自特色,才能给玩家留下深刻印象——哪怕是刻板印象。
而且,射击游戏迈过“真实”门槛的时期,正是冷战仓促结束、西方阵营自信心膨胀的时期,这一点也反映到了国外游戏中对两大阵营制式步枪的定位。
北约阵营的AR系列武器(如M16、M4A1等),外观精致,一般交给正派角色使用。前苏联的AK-47、乃至后续数不清的衍生款式和仿制品,做得就很粗犷、狂野,只有反派、装备落后的假想敌、民兵或“恐怖分子”才会用——除非它们在游戏中的性能表现更优秀,或者玩家手头的北约武器弹药耗尽。
其中一个彰显AR系列“高贵”的特征,是对附属配件的兼容性。出身“低微”的AK,改装选项就相对较少。
还是法国人让AK打了个翻身仗。育碧在2005年发行了战术射击游戏《彩虹六号:紧闭》,开启了给游戏中的每一款武器自定义配件的先河。次年的续作《彩虹六号:维加斯》引入了AK步枪,令AK获得了瞄具、激光指示器等和AR系列一样丰富的配件。
不过,这套设计很快被一批商业化更成功的射击游戏,如《孤岛危机》及《使命召唤:现代战争》等学走了。
02
在游戏这一媒介的影响下,AK和AR两大武器系列变得家喻户晓。就连不是军迷的普通玩家,在体验过含有现实武器的射击游戏后,也能分得清美国枪和苏联枪的区别。
然而这个世界上不仅只有AK和AR。虽受冷战时期的地缘政治影响,各国都在使用口径和型号通用的子弹,但也都研究过属于自己的枪械。将这些枪塞进游戏,又怎么做出特色呢?
目前看来,只有少数特征明显的武器能够脱颖而出。一部分靠外表和颜值,如将弹匣和枪机后置,以缩短枪身长度和整体重量的无托式步枪(又称犊牛式步枪),就有相当高的辨识度。另一部分靠独特的性能取胜,例如拥有二连发、三连发等独特的射击模式。
如俄罗斯的现役小口径突击步枪AN-94,长得像AK,但拥有独特的两发点射模式,精度奇高,在《战地》《潜行者》等游戏里拥有不低的人气,在国内玩家熟悉的《穿越火线》中也有出场。
但大部分枪械都没办法在玩家心中留下名字。游戏制作者不可能针对每把国外武器的设计进行实地取材,这时只能让真实性为游戏性或平衡性的需求让位,哪怕是编,也得编出一个让玩家使用某款枪械的特色来。
我国生产的轻武器就是典型案例。由于严加保密、公开资料较少,国产武器在西方视角射击游戏中的定位和特征并不明晰,设计得相当随心所欲,一旦脱离单一游戏本身的平衡性或游戏性框架,就难以给国内外玩家留下深刻印象。
我国最早实现量产的自动步枪,是引进并仿照苏联AK突击步枪,于1956年定型生产的56式自动步枪(最早被称为冲锋枪)。56式被傻傻分不清楚的国外媒体直接称作“AK-47”,也总是被射击游戏用于顶替AK的地位,像对待AK一样把它们交给故事里不那么伟光正的一方。
例如,《秘密潜入》《马克思·佩恩》和《侠盗猎车手》,都将56式加入过游戏,却从不称呼它们的本名。
在越南战争中,我国和苏联向越南人民支援了大量武器装备,其中就有56冲的身影。几乎只有少数基于越南战争背景的射击游戏,如《冲突:越南》《风起云涌2:越南》等,才会考虑单独做出56式,和苏联生产的AK-47及AKM区分开来,补充游戏的武器库。
1981年,81式和81-1式(俗称81杠)加入现役。作为实践小口径步枪之前的过渡性武器,81式枪族在游戏中的戏份远少于56式,仅在将我军视作假想敌的极少数游戏中出现。
这一过渡就过渡到了1997年,使用5.8×42毫米小口径步枪弹的95式自动步枪(QBZ-95)横空出世。和前辈的命运迥异,95式很快因其完全自研的历史地位,以及小巧精悍的无托结构,成为射击游戏中的香饽饽。
只是因为缺少历史积淀和参考资料,在西方游戏中出现的95式、改进型号95-1式,以及使用北约5.56×45毫米步枪弹的外贸型号97式,都没有如AK或AR那般,体现出独一无二、值得为玩家和军迷称道的不变特征。
这里就以影响力较广的《使命召唤》和《战地》为例。在2011年的《使命召唤:现代战争3》里,一把名为“95式”的突击步枪,使用了仅有少数“97式”外贸版本才会使用的三连发开火模式,而非全自动,仿佛法玛斯的平替。
而在2020年的《使命召唤:冷战》里,制作组虚构了一把基于95-1式设计的自动步枪,称作“83式”。“83式”虽是全自动,还试着还原无托结构的高机动性和操控速度,却以高过AR系列、堪比冲锋枪的射速见长,和现实中95式堪比AK-74的中等射速不符。
另一边的《战地》系列,有两次将我军视作北约阵营的假想敌加入游戏中的“黑历史”,也少不了对我军的现役武器做出偏离现实的诠释。
2013年发售的《战地4》,制作了所谓的“95-1式”枪族,包含轻机枪、自动步枪和卡宾枪。但这些枪的实际模型,都是在旧版95式轻机枪的基础上更换枪管和弹匣得来的。其中的“95-1式卡宾枪”,又和两年前的《使命召唤》犯了一样的毛病,自作主张改成了三连发射击模式。
近年来,一批专注于硬核或拟真方向的射击游戏制作组,对我国轻武器表达出浓厚的兴趣。如《战术小队》做出了95-1式自动步枪, 《叛乱:沙漠风暴》同时做出了97式,以及有托版本的03式自动步枪,还为这些武器设计了和北约武器一致的战术配件改装选项。美中不足的是,这两种外贸武器使用的仍是北约弹药,无从体现国产自研弹药的特有性能。
要更妥善地在游戏中还原国产轻武器的特性,少不了来自专业层面的支持。
03
在2021年的珠海航展上,正式定名的QBZ-191精准步枪及QBZ-192短突击步枪同时亮相。
这两款步枪隶属于我国最新的20式自动步枪枪族,同样使用5.8×42毫米步枪弹,但回归了较为传统的有托结构。它们拥有更良好的人机工效,同时配备了战术导轨,配件兼容性也优于95式,可以和市面上的绝大多数枪械配件实现无缝对接。
QBZ-191精准步枪拥有和M4A1卡宾枪长度持平的14.5英寸(368.3毫米)枪管,预计将逐步取代军警部队现役的95式枪族。QBZ-192短突击步枪枪管更短,只有10.5英寸(266.7毫米),灵活轻便,适合近距离交火、城市作战或特种作战使用。
QBZ-191枪族是国产枪械设计师的心血结晶,初出茅庐,目前极少有电子游戏实装它们。
2022年9月,《穿越火线高清竞技大区》(CFHD)加入了QBZ-191精准步枪。为了展现国产新枪的种种特点,游戏中的QBZ-191也做了一番别出心裁的性能设计。
QBZ-191使用国产新型弹药,杀伤力较高,能够实现一枪制敌的效果;同时又因为是小口径弹药,弹道平直,射速较快。对配件的良好兼容性,使得QBZ-191能够装备光学瞄具、脚架握把和消音器,可在开镜状态下,稳定发挥一枪爆头的特性。
2023年4月,CFHD将QBZ-192短突击步枪也加入了游戏。QBZ-192装有适合近距离使用的全息瞄具,可选安装消音器,整体表现又快又狠。
由于枪管较短,QBZ-192的精度和弹道表现略逊一筹,但操控性、人机工效、拔枪及换弹速度速度,均比QBZ-191优秀。短枪管势必造成枪口初速降低,因此QBZ-192无法只靠一枪爆头击毙敌人;不过它射速更快,这足以弥补自动射击时的伤害差距,容错率也更高。
CF系列本就有加入国产武器的悠久传统,CFHD则更进一步。在一年之内推出两把国产新枪的同时,CFHD与中国兵工学会、大量武器专家学者、专业军警用品厂家达成授权及合作,悄然成为向大众普及枪械知识的一个窗口。
通过对国产武器的外观、手感进行还原,并赋予它们杀伤力、弹道、射速、后坐力等独特的基本参数,CFHD变成了某种沟通的桥梁,作为专家学者理论板块的补充内容发挥效用。结合理论学习,以及在游戏中对国产枪械身临其境般的体验,广大玩家和军迷得以充分理解中国现代军工在这七十多年来所发挥的巨大能量。
时代在变,军事理论和武器设计理念也在变。20式枪族显然不会是国产武器发展的终点,也不会是CFHD致敬国产武器之路的终点。在试射过QBZ-192过后,已经有玩家迫不及待,希望看到更多国产的新旧武器出现在游戏当中,不止是突击步枪,更要有手枪、冲锋枪、机枪、“高精狙”、“狙击榴”……
自21世纪以来的种种例子提醒我们,射击题材的电子游戏,完全具有成为枪械科普教科书的潜质。积极引入国产新兴武器的CFHD,能够给国产武器在游戏中的表现树立一种前所未有的范本,以和平的方式,向世界范围内的玩家展示它们的无穷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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