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的“气数”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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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数是一个很奇怪的概念。对于信奉“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的大臣们而言，对气数的理解有时候已经达到一个信仰的角度。中国古代王朝似乎也暗合气数的概念。气数未尽的时候，再怎么折腾都不会灭亡。比如唐朝就算是经历安史之乱这种大乱都还能中兴续命。而气数已尽的时候，不管皇帝大臣再怎么努力，总有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比如明朝崇祯，气候、疫病、外族入侵、农民起义、货币体系崩溃，大臣无能等糟糕事居然同时出现，就算是朱元璋在世也难以挽大厦于倾倒。那到底什么是气数，如何判断气数已尽？

首先，气数并不是迷信，而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所谓气数应该是一个国家在经济、文化、科技、军事、社会等方面出现明显的治理能力衰退的情况。对内，国家机器难以应付千变万化的社会矛盾，一遇到突发情况就陷入半瘫痪状态，然后就像一个人生大病一样，各种并发症也一起出现。比如遇到气候突变，要是治理能力还有，即便不能完全应对，也能保证大部分人不死，可是治理能力没跟上，老百姓吃不饱，官员还要贪污，激起民变之后，国家也无力镇压，最后推翻王朝，这就是一种气数。对外，就是别人看你衰弱，就想乘机敲个竹杠，要是治理能力还在，即便打不赢也能拖一拖，再不行外交斡旋一下，签订个协议也能缓过劲来。当年西汉前期就是靠和亲来积蓄国力。可是遇上治理能力不行，军队不仅一触即溃，还接着把内乱引发了。比如隋炀帝东征高句丽，后来仗没打赢，反而杨玄感还叛乱了。

其次，气数已尽是有先兆的。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里的妖孽并不是指什么妖魔鬼怪，更多是指一种反常的社会现象，这种现象直接削弱了皇帝的权力，是国家治理能力衰退的征兆。比如，有的朝代出现忠臣良将被冤杀、重臣叛逃，有的朝代出现宦官乱政、后宫干政等，这就说明皇帝已经掌控不了局面。当然还有的历史记载，将这种妖孽描述为异象，比如在黄河挖出一个一只眼的石头人。这个并不是什么气数，应该是一种煽动农民起义的方法，因为比起说道理，讲迷信更容易让老百姓跟随。所以清朝自道光以来，经常重点打击各种旁门左道。还有一种引自于风水的讲法，将气数归结为龙脉。这个有一定说服力，因为所谓龙脉就是王朝兴起的地方，如果气数已尽，也应该从兴起的地方开始，比较符合民间有始有终、落叶归根的说法。不过有说服力不代表就是规律，更多是一种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心理暗示。

最后，气数已尽是一种共识。这种共识当然最早来源于帮助皇帝打理重要事务的大臣，当他们看着各地上报来的各种问题，国家已经千疮百孔，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的时候，是最能感受到什么是气数已尽。然后就是逐渐传递到各地主政官员，当他们发现上面昏招频频，脱离实际，又无法真正管束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最后才是老百姓，在动荡的时代中风雨飘摇，不知道为什么一会要加徭役，一会要捐钱，一会要迁移，自己的生活一点预期都没有，而且官吏为所欲为。读书人看见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也知道气数已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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